詩敘聶耳不凡人生

——讀何南長篇敘事詩《號角》

■陳香

作家何南的新作《號角》（晨光出版社、人民日報出版社），是一部寫給當代中國少年兒童的長篇敘事詩，記敘了音樂家聶耳短暫而又激情澎湃的一生，再現(xiàn)了青年知識分子以文藝為號角，喚醒民眾、激勵民族奮進的歷史畫卷。

在敘事詩中，如何實現(xiàn)抒情與敘事的水乳交融？抒情過多，容易影響敘事的推進和鋪陳；敘事過密，則變成了韻語的小說或散文，失去了敘事詩以“詩化意識”來反映時代和生活的本質(zhì)特征。同時，與抒情詩相比，敘事詩還應有更宏大的結(jié)構(gòu)，從而為反映時代與社會、展現(xiàn)層次豐富的人物形象提供空間?！短柦恰芬允聻榻?jīng)，以情為緯，既有飽含詩情的筆墨，又有得當?shù)臄⑹驴蚣芎徒Y(jié)構(gòu)，更有作家內(nèi)心情感的奔流?！短柦恰凡]有片面追求情節(jié)的曲折，而是借鑒戲劇的表現(xiàn)手法，選取典型事件連接時空順序。

艾青認為，“個人的痛苦與歡樂，必須融合在時代的痛苦與歡樂里；時代的痛苦與歡樂，必須糅合在個人的痛苦與歡樂中?！薄短柦恰芳词沁@一觀念的注腳。從昆明到廣州，從廣州到上海，聶耳的人生起伏，連接著《漁光曲》《桃李劫》《風云兒女》等多部進步影片的上映經(jīng)過，連接著《賣報歌》《畢業(yè)歌》《梅娘曲》《義勇軍進行曲》等傳唱一時“人民歌曲”的創(chuàng)作歷程，更連接著艾思奇、蔣光慈、黎錦暉、王人美、金焰、田漢、呂驥、張曙等一眾進步文藝家的抗戰(zhàn)往事。由此，作品以個體的生活與命運包孕現(xiàn)實與時代，再現(xiàn)了一個救亡圖存的年代，進步文藝家捍衛(wèi)祖國和民族尊嚴、追求自由和解放的時代畫卷。

形象的塑造，既是客觀生活的提煉過程，也是主體情感客體化的轉(zhuǎn)換與表現(xiàn)過程?！短柦恰飞钪O這一點。作品在對人物形象進行塑造時，不僅通過人物間的語言、行動等外在方式表現(xiàn)矛盾沖突，同時通過生命個體的所想所思來展現(xiàn)。由此，客體與主體的交融，內(nèi)心體驗和再現(xiàn)客觀世界的雙重性，使這部作品獲得了濃郁的詩意。同時，《號角》一書的句式錯落有致、流暢自如，看重詩的內(nèi)在節(jié)奏與自然形態(tài)，使讀者的閱讀更為自由和愉悅；《號角》既是書名，更是貫穿全詩的核心意象，點染人物、貫通情節(jié)。以上種種，皆是作者匠心所在。

一直以來，少兒主題出版在孜孜探索更具溫度的文學性、人文性表達。兒童敘事詩既有紀實性敘事為基礎前提，又有虛構(gòu)的想象敘事補充細節(jié)，還有屬于詩歌自身的濃烈抒情性和詩化風格，組成了一個具有多重美學風貌的文學空間?！短柦恰返膯柺?，無疑為我們探索少兒主題出版的新方向提供了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