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能力是聯(lián)合軍演參演官兵的核心能力，是貫穿演習全過程的能力，也是決定和影響演習單個口令、動作、任務完成準確到位的能力；是影響演習整體目標任務能否全面有效通暢完成的能力，也是諸項影響聯(lián)合軍演效能的全局性、引領性和關鍵性能力。聯(lián)合軍演中的軍事外語能力，直接影響參演人員的演習合作能力，并間接影響人員軍事素質、領導指揮能力、裝備運用能力、行動保障能力、行動情報獲取和情況分析研判能力等逐項核心能力，當然也就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參演人員的綜合能力的發(fā)揮和運用。

由此看來，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能力的培養(yǎng)，是聯(lián)合軍演諸能力培養(yǎng)中的重頭戲。這其中，能力指標體系，又是聯(lián)合軍演人員軍事外語能力培養(yǎng)的指揮棒，它將是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能力培養(yǎng)的行動指南，也是任何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能力培訓活動過程的指導依據(jù)，更是人才培養(yǎng)出口評價和評估的重要指針。因此，聯(lián)合軍演人員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的構建，事關聯(lián)合軍演參演人員外語能力的配置合理度、學習投入度、應用有效度以及評價積極度，也事關人才培養(yǎng)單位組織施訓大綱制定、課程體系搭配、教員備課與力量投入，更影響施教過程中應該采用的教學理念、教學方法和教學管理。可以說，聯(lián)合軍演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應該成為國家和軍隊國防語言能力指標體系建設的頭等大事。

圖為中俄“海上聯(lián)合-2017”聯(lián)演，中俄雙方指揮員研究兵力行動。（資料圖）

設計聯(lián)合軍演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首先需要考慮聯(lián)合軍演參演人員的軍事外語能力模型，這個模型可以參照通用語言能力模型，同時考慮聯(lián)合軍演對語言能力要求的特殊性，推出同語言能力模型的主要組成部分：通用外語能力、軍事外語能力、外國通用文化素養(yǎng)、外國軍事文化素養(yǎng)、國際軍事禮儀與外交素養(yǎng)、聯(lián)演軍事外語行動能力等。在這些板塊中，從實際情況來看，通用外語能力基本與通行的外語能力相銜接，可以參照通行的國家級的語言能力；軍事外語能力要求熟悉通用軍事外語詞匯和基本語句，能夠用軍事詞匯和語句完成較高水平的聽說讀寫譯等活動，特別是閱讀、口語和寫作；外國文化基礎素養(yǎng)實際上要求掌握基本的國外文化，涉及國外的總體思維方式、哲學宗教、風俗習慣、生活方式等，當然也包括跨文化的基本意識和素養(yǎng)；外國軍事文化素養(yǎng)，主要涉及對方國家軍事情況，特別是對方國家軍事歷史、軍事戰(zhàn)略、軍事裝備、軍事體制編制、軍事條令條例、軍人行為舉止規(guī)范等；國際軍事禮儀與外交意識主要包括國際軍事通用禮儀、特定軍事禮儀要求以及軍事外交的基本規(guī)定和要求，也包括國際軍事法律；聯(lián)演軍事外語行動能力，主要包括聯(lián)合軍演中運用外語完成各項基于情景任務的能力。

從近年來多次聯(lián)合軍演實踐的情況來看，以英語為例，以上幾種能力又有各自具體表現(xiàn)：（1）通用英語能力：培訓前選拔人員的英語級別一般不低于國家大學英語六級或者專業(yè)英語四級水平，這個能力實際上要求人員的聽說讀寫譯都要具備較為高級的水平，能夠獨立運用英語開展高水平的聽寫、閱讀、口語交流、書面寫作和口筆譯頭翻譯；（2）軍事外語能力：要求能夠運用所掌握的軍事英語詞匯和語句，完成聯(lián)合軍演各階段的相關通用要求。主要涉及軍事裝備介紹、情報收集、情況通報、態(tài)勢分析、命令下達、文書撰寫、發(fā)言稿的草擬等；（3）外國文化基礎素養(yǎng)：要求能夠用外語語言介紹參演國家的文化，涉及風土人情、文化習俗、生活習慣、思想意識、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等；（4）外國軍事文化素養(yǎng)：要求能夠用語言介紹參演國家的軍事文化，特別是參演部隊的武器裝備、人員情況、部隊歷史、軍隊概況、技戰(zhàn)術理念、軍事素養(yǎng)與要求、軍兵種基本情況等；（5）國際軍事禮儀與外交意識：主要涉及與參演國家軍隊交往中的外交關系、軍事關系、軍人禮節(jié)、交往禮儀等；（6）聯(lián)演軍事外語行動能力：本部分的能力較為具體，涉及聯(lián)合軍演的諸多方面，主要包括聯(lián)合軍演中所儲備的聯(lián)演百科知識與表達能力，以及在演習主要階段中完成涉及語言的重要情景任務能力，包括運用外語完成聯(lián)合演習目的內容以及各階段內容和要求介紹、各種裝備及其性能指標介紹、基于特定情境的各種技戰(zhàn)術動作與分隊指揮、核心想定任務介紹、情況分析與指揮所演練、聯(lián)演人員交流與磋商、演習信息發(fā)布、領導人講話、軍事文化交流等多樣化的情景任務等。

將上述板塊的通用英語能力、軍事語言能力、外國文化基本素養(yǎng)、外國軍事文化素養(yǎng)、國際軍事禮儀與外交意識、聯(lián)演軍事外語行動能力與與情景任務相結合，就會生成一個能力指標體系。情景任務按照層級切分，從總的情景任務分到中級一直到末端微小情景任務，然后將整體的能力端，對應于相應末端情景任務聽說讀寫譯的具體能力，并進一步細化為具體的字、詞、短語、句以及相應的語篇乃至語句的具體表達等。這樣，能力模塊與具體的情景任務會形成一個綜合的能力模塊以及指標體系，也就是一個基于情景任務的聯(lián)合演習語言能力模塊及其指標體系。由此看來，聯(lián)合軍演的能力模塊，是一個綜合體系，涉及了語言能力的方方面面。

圖為中國-東盟“海上聯(lián)演-2018”演習開幕式后，東盟各國觀摩團參觀中囯海軍某新型導彈驅逐艦。張雷 攝影

當然，聯(lián)合軍演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需要合理的理論支撐。如上所述，聯(lián)合軍演往往由一系列具體的小任務構成多項較大的任務，并由多項較大的任務構成幾項更大的任務，從而形成聯(lián)合軍演整體的任務；同時，又考慮到這種任務往往又由具體的情景而決定，特別是考慮到整個演習可以分為演習商討確認階段，演習實施階段和演習交流總結階段幾個主要階段的重要情景。因此，對于聯(lián)合軍演外語能力指標體系的構建，可以采用基于情景任務的理論來指導。情景指的是語言學習和應用中的具體場景，既可以是小的情景，也是時間共時或歷時序列上系列小的情景形成的較為大的情景，還可以是這些較大的情景共同組合而形成的更為宏大的整體場景。這些場景又對應于不同的微小任務、獨立任務、完整任務。最底一層微小情景可以命名為微小任務情景（mini-task context），中間層次的可以命名為獨立任務情景(independent-task situation)，整體的可以命名為演習宏觀任務場景(macro-task scenario)。相應的，聯(lián)合演習的整體任務就可以進一步分為微小情景任務（mini-context task）、獨立情景任務(independent-situation task)和宏觀場景任務(macro-scenario task)，這個又可以對應于聯(lián)合軍演的細小任務，分項任務和總任務。由此，我們可以得到一個聯(lián)合軍演中層級性的相互支撐的情景任務分解圖：

實際上，聯(lián)合軍演的主要過程分為商討確認階段、準備和組織實施階段和交流總結階段。對應于以上的場景和任務圖示關系，可以把聯(lián)合軍演的總體任務按照這三個階段進行進一步情景任務切分，甚至一直可以切分到每個獨立場景的下屬微小情景任務。這樣，我們又可以得到一個更為具體關系示意圖（如下圖所示）：

這樣，為了進一步明確商討確認、組織實施和交流總結各階段下一層級各自的具體任務，只需要設計問卷，對相關領域的主要微小任務按照某一次演習案例進行具體設計，并在參加過聯(lián)合演習的官兵、組織人員、培訓人員、翻譯以及專家進行問卷和訪談的基礎上就可以得出相關的具體指標體系。這個體系，在語言能力模塊的基礎上，也就是上述通用外語能力、軍事外語能力、外國文化基礎素養(yǎng)、外國軍事文化素養(yǎng)、國際軍事禮儀與外交意識、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行動能力的基礎上，再通過對標到具體情景任務，特別是從總體宏觀場景任務到分項情景任務在到微小情景任務，然后結合語詞、語句、語篇、文化與禮儀、背景與知識、具體應用等，最終可以得出一個體系完備、結構完整、理論科學、綜合一體的服務于聯(lián)合軍演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該能力指標體系在構建成功之后，如果能夠經(jīng)過實際培訓的檢驗和聯(lián)合軍演的實際考驗，并能夠為多個國家所吸納、借鑒、采用并作為參照的標準，那么它就會成為一套實實在在的能夠為聯(lián)合軍演提供強勁支撐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

總之，聯(lián)合軍演中的軍事外語能力指標體系，應該是軍隊外語能力總指標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應該是軍隊外語能力指標體系建設的重中之重，更是聯(lián)合軍演軍事外語能力培養(yǎng)的指揮棒和校驗器，應該被看作是聯(lián)合軍演部隊的語言行動綱領和指南，與聯(lián)合軍演行動方案一樣，是聯(lián)合軍演部隊必備的“九陽真經(jīng)”。

圖為中巴空軍“雄鷹-Ⅵ”聯(lián)合訓練落幕，兩軍官兵圍在一起，看看雙方手機中留下的影像。劉應華 攝影

作者：國防科技大學文理學院 梁曉波 肖蓉 武嘯劍